有没有那么一个人

夕阳千里 全赋予你

嘘。这是一份真情告白。他不会看到的真情告白。

——

初识于中一，电脑班前。两个无知的小屁孩。那时他是个小胖子，我一脸傻样。同班同学，只是座位相差甚远，交集也只在一起上电脑课的时候。那时脸书刚盛行，他在我墙上留了一个言，然而我看不懂，全世界的人却看懂了。一时间炸开，绯闻四起。他淡然，我却一脸懵逼。他是学霸，第一次的考试班级第二吧，全级名次也挺靠前的。我似乎是班级第三，但是全级名次却和他相差甚远。年终考却不小心因为一科成绩比较好而超前，班级第一，全级第十。年尾因为班级聚会去他家，第一次见了他爸妈。

——

大概是缘分吧。中二打分班竟然分到同一班，机缘巧合他当了班长，而我是副班长。对于中二没什么记忆，似乎浑浑噩噩就把中二过完了。最记得的也只是他坐在我的左下角的位置，好朋友坐我后面，三个人每次上课时间都会聊一堆日常废话。

——

平安无事地升中三。他依旧是班长，我依旧是副班长。这年他是我同桌。我不是个称职的副班长，因为班长是他，所以我可以很任性地说外勤由他跑，我负责处理文件方面的事儿。他总是会说怎么就收了个那么懒的班长，却都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中三这年遇到了个很热情的班主任，说我和他是她最好的孩子。

他很会跳舞，学校的文娱晚会都会和姐姐还有一班大过他的学长学姐组团参加节目选拔，然后都会被选上。在校内彩排时，轮到他的节目，恰巧是班主任的节，我们全班都站在走廊看他的表演，我没能去文娱晚会，所以在他彩排表演结束后努力地给他最大最大的掌声。

年尾考完中考，中三每班都得准备两个表演来度过考完试后的上课天。他负责小组的表演，当然是用他最擅长的舞蹈，那时候他招人加入，我很想参加，但没说出来，以致于最后由他和另外两个同学组团练舞。我则负责跟进大部队的表演。一次练习时因为某些原因，他冲我发了火，我一笑带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我不考虑氛围的一些话。在知道真相后我微微责怪那不成熟的自己。之后的表演很成功，没拿到第一，却意外的得到第三。

这年我去了中国，第一次搭飞机，第一次出国。在中国某个小城市呆整整10天，旅程大概就是学太极，登山，看景点，吃吃吃。这次的旅行也和同行的一个朋友关系闹得有点僵。

而他去了日本旅行。我梦寐以求想去的国家，日本。他知道我很想去日本，知道他年终假期要去日本的时候，我吵着要他给我带一堆拉面回来。他生日在10月，所以我和朋友先给他买份生日礼物报答他。事后他跟我说那是第一次他收到朋友给的生日礼物礼物，他把天秤座的钥匙圈挂在他书桌的桌历，随时能看到的地方。他去的期间，我在脸书发了想要的圣诞礼物，那时候记得写的有衣服、杯子... 还有什么我忘了。他在下面说：嗯，有一个会得到哦。我还以为会是一件典型的“I love Japan”的衣服呢。

中考成绩放榜后全员来我家庆祝，他像圣诞老人一样给大家派礼物。有人拿到钥匙圈，还有我和一位朋友吵着要的拉面。之后他还给了我一个杯子和一个日本招财猫的钥匙圈。我不懂要怎么跟他说谢谢。于是我把招财猫和手机防尘塞挂一起随身带着，杯子也一直好好地用着。嗯，还送我一个5円的日元。因为5円的发音和“缘”很相似。后来我们又发现5円的发音和一句鼓励我的话很相似，他让我矢志时看看这硬币。

可是粗心大意如我，总是把手机到处摔，招财猫是玻璃制的，把手和脚都摔断了。他看到的时候总是埋怨我，我没和他说“随身带着是因为珍惜，想时时都看到这钥匙圈儿”。后来深怕哪一天我真的把钥匙圈给摔破了，就把它和5円一起收进回忆箱里。

杯子从那时开始一直用到现在，直到爸爸差点把它摔破后，我才把残缺的杯子收起来。至于拉面，成了我2014年第一天的早餐。

——

中四是一个不平淡的年。终究迎来文理分班，我被分配到理科精英班，陷入各种迷茫，不晓得是应该留在理科班还是转去文科班，因为朋友们都在理科，他们很坚定地留在理科。而他中考依旧华文没考好，没入到理科精英班，呆在一个理科普通班。我找了他商量我是去是留，依稀记得他和一班朋友说的一样：如果你留下来，课业上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但是你不喜欢那就别留下来，转去文科会更适合你。他比谁都知道我理科有多差。后来我狠下心转去文科，至今没后悔过。

转去文科班，我们不再在同一班，我们不再是同桌，他不再坐在我隔壁的位子，但却在我隔壁班。中四这年，他说他喜欢我，于是绯闻再次四起。我们依旧会在脸书聊天，两人很理智。他不说，却一直在等待我的回应。那时候的我盘算着等他生日时才告诉他。

我们依旧是班长。他成了他班的班长，我成了我班的班长。于是偶尔会一起下去点名。他不知道，我要去点名时会瞅一下他班，看看他出来了没。

新年原本计划去他家拜年的那天我发了很高的烧，因为怕是骨痛热症所以住院检查，因此去他家拜年的计划延后一天。他和朋友来医院看我，那时候我能有多丑就有多丑。他和朋友陪我聊会儿天，他爸爸来接他和朋友回去时还给我个红包。

那天半夜莫名的难受，吃下去的药还吐出来，护士只好往打点滴那儿的针孔打药，痛得我很艰难才睡去。但是隔天便生龙活虎。在医院洗了个澡后直接去他家拜年。在他家打打麻将，闲聊闲聊，傍晚一群人骑车到住在附近的朋友家拜年，一个一个揪出来一起在小区打转。晚上在他家吃晚餐，他爸爸替我们拍了张大合照。

然而新年还没过完，我外公就去世了。去世那天我很懵，一天一夜没睡觉后去学校请假，估计会缺课好几天就打算让他帮我拿功课。其实见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想抱他，只是后来并没有，强笑着说自己没事后就走了。但是那时候他和朋友一直安慰我，听着我因为外公的死而痛哭流涕的录音，不嫌弃我那时有多狼狈。

中四文科的课本用的比较多也比较厚，偶尔实在不想带那么多课本，前一天晚上就会和他说好隔天要跟他借什么科目的课本。记得最常借的是历史课本。一次用完历史课本后，鬼使神差地写了一张纸条塞在他课本里，写的是：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但是却是用日文写的。晚上他问我那是什么意思，我笑笑让他自己去查。几年后我看见他收藏书信的文件夹还放着我写给他的纸条，他依旧不知道纸条写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能在他生日时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然而不成熟的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来得快，去得也快。中四的课业不忙，但却因为两人不一样的学科，不一样的上课环境渐渐地产生了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不再一起去点名。我不再向他借课本。我们不再在晚上聊天。似乎每件曾经一起做的事都在“渐渐”这个词中消失殆尽。

他生日那天，我和朋友打算突袭他家给他惊喜。然而他那敏锐的性格很快就察觉到我们的计划。计划虽失败，但还是到他家跟他庆祝生日。晚上全部朋友都回去了，剩下我和他。我呆在他书房，坐在他面前，两人面对面，忘了聊些什么。我终究没说我也喜欢他。感觉那时候没带着100%喜欢的感情说出来的话是不好的。

年终假期，学校的英语学会举办个旅游，我们都有参加。主要的参与者都是理科精英班的学生，那时候的他已经确定中五会升上精英班，大家也很欢迎他，所以这次的旅游他和他们玩得很好。看着他和一群人在一起玩得开心的场面，我似乎有一种我是多余的存在的感觉。若那时候不是有朋友陪着我，我想我会觉得我不应该参加这次的旅游。于是强忍着这个不开心的感受，仍旧笑着和朋友努力享受这次的旅程。

然而在某个地方玩儿时，因为他和朋友都想玩水上活动，所以我也留下来一起玩儿。即便我并没有带毛巾，带足够的换洗衣服。那时候玩得晚，所以和朋友冲澡出来时已经接近集合时间。老师过来接我们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先出去集合了，那时候一股莫名的愤慨，因为我以为他们会等我们。上巴士后很伤感，下一站是去一个挺远的地方，车程有一个小时多，我戴上耳机，听的是王源的“他说”，忍不住哭了，身边的朋友没发现，他更没发现，因为他在前面，我在后面。

后来也如往常般，笑笑自己傻后开始在后面几天没心没肺起来。回程路途很遥远，我难得体验到晕车的感觉，睡了好久头依旧很痛，于是开始在车上到处串。偶尔去最后座坐着和朋友挂着耳机飙歌，偶尔跑去前面坐他的位子缓解我的晕车。他也特地腾了个位子给我坐。

这次的旅游也是我们最后一次最亲密的一次交集。

之后我们的关系能形容的词我想大概就是“疏离”这词吧。

——

中五。他终于考上精英班了，有很多很多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我仍然呆在我最喜欢的文科班里。一瞬间与他的回忆变得很少。中五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交集。很可笑吧，好几年的感情没想到到中五就变得什么都没有。每天早上上学我都会看见他和一班朋友打闹，而我也只是拖着刚睡醒的脸经过，偶尔路上遇见便打打招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中五的文娱晚会，他没表演，他说都表演好几年了，今年想在台下享受。而这年是我第一次作为华乐团的一员参与文娱晚会。表演结束后换衣服到台下找位子看表演，却发现朋友并没有占足够的位子给我和一些华乐表演的朋友们。刚进会场的我们很尴尬，为了避免老师来找茬，我和朋友先挤在一个座位，其他朋友去找位子。恰巧他就在座位的旁边，其他朋友又开始揶揄我们，他对我说了句：别给人家误会。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笑，挪了挪位子。朋友在前面招手说找到位子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来我谈恋爱了。我有和他说，他吓了一跳，然后祝福我。他似乎也成了我生活中其中一个较好的朋友而已。

后来我分手了。我也和他说。他说，我告诉他我谈恋爱时他着实吓到了，他以为我会等毕业后才谈恋爱。我笑笑。

年末大考，我们都很努力。

他之前就已经确定会到英国读书，这次的大考成绩不影响他升学，但他的性格必定还是会认真对待，只是不会过于要求自己，尤其是华语这科。而我依旧以每次考试的态度全力应付着中学最后一次考试。

考完试，大解放。

据说他班的班级聚会，所有人都大哭一场，舍不得班上的每一位。真羡慕他们这样的友情。朋友告诉我的时候，心情似乎又跌到了谷底。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被他逐出他世界之外的感觉。

假期几经转折我到他爸爸的诊所工作。他要去英国那天，他班的同学都到他家突袭，给他送行。那天我工作，所以没去。只是后来他朋友都回去后，去机场之前来诊所找他爸爸吃午餐，我也被拉去一起吃，和一个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很安静地扒饭，他和他爸爸边吃边拿我来消费。我总是回他们一个傻笑。吃完后，作为员工我很自动的帮他们洗盘子。他过来找我要礼物。我很自然地把洗好的盘子递给他，他很顺手地接上然后放在柜子里。洗着盘子的时候和他闲聊，问问他跟他喜欢的女孩子告白了没呀，对方反应怎样啊？嗯，考完试后得知他喜欢上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很有气质很优秀的朋友。他苦笑说，告白了啊，也就这样啊。我笑笑。

他离开诊所之前，我递给他送行的礼物。一封信和一个金色羽毛的书签。似乎走之前跟他抱了一次，这是我们第二次拥抱。第一次是在中四的文娱晚会，他一次很成功的表演。他出诊所门后我看着他背影才发现，几年前的小胖子如今都长成个大帅哥了。而我却依旧停滞不前，越吃越胖。

12月31日晚上他飞往英国。

——

新的一年，我们不再是中学生。他到英国，所有东西安顿好后开始和他班的朋友视频聊天。不时可以看到脸书上有视频聊天截图，有他和他的一群朋友。我依旧在他爸爸的诊所工作，他偶尔会关心我的工作情况。某一天他很闲，我也很闲，于是我们也视频聊天一会儿。他给我看他房间，跟我说他有个来自阿拉伯的房友。聊天聊到一半儿妈妈突然插进来，变成他们两人聊天，我被晾在一旁。妈妈去睡觉后我继续和他视频，他突然转后镜头拍着他的桌历，视频的画面有点模糊，一开始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把我送他的书签挂在他桌历上了。把挂件挂在桌历上这点，他似乎没变。

之后的好几个月，我一直在为我升学的事烦恼。不确定会不会得到国立大学预科班的位置，于是去参观一间挺喜欢的私立大学，偶然间看到会计系能双联到国外上课，其中一间大学的名字和他上的大学很像。我很兴奋地跟他说，如果真的能去的话一定要去这间！他笑笑说好啊。然后帮我改了我要申请奖学金的推荐信。只是事后我没得到奖学金，又顺利获得国立大学预科班的位置。这件事也不了了之。某一天他突然发一张照片给我，说那是你之前说想来的大学。我笑笑。

经过5个月的颓废，看着身边朋友一个个开学了，我终于也迎来自己的开学。开学前去了一趟诊所，他爸爸请了我一豪华大餐，他妈妈送我一套印度传统服装。

开学后，我在那里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与那么多友族同胞一起上课一起生活，第一次搭火车回家，第一次，很多第一次。我以为我会很快适应。我以为。然而后来，第一次接到所谓大学的功课时，我真的很懵，不知道要怎么做，然后第一次见识到友族同胞极致的没用，老师莫名的偏心和针对，食物敏感和肮脏的环境导致脸部敏感起了很多疹子，伤感时又特别的想家，承受不住这些的我哭得不能自已。

从来都不喜欢在脸书大号发些矫情的状态，但是那次实在不懂该如何发泄，于是便发一条自己一点都不好的状态。隔天晚上打开脸书却发现他也发了一条状态，附带的图片是我送他的金羽毛书签和信。写了一些暗喻着给我打气的诗。一瞬间泪流满面。

他暑假回来，忙着各种聚会。我和一个朋友跟他约好一天要带他去觅食的，结果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在他家聊家常，去一趟书轩和我们一样的华文老师见面，然后去吃寿司。送他回家后我们各自开车回家。

后来在各种开心和痛苦的回忆中度过第一个学期，考完试后放假三个星期，我就颓废了三个星期。中间偶尔有和他聊天话家常，说些有的没的。

第二个学期开学，上个学期的成绩放榜，无意外的我考到很好的成绩。隔天才想起通知他，他如往常般地对我考到好成绩的事儿加以赞赏，我也如往常般地觉得其他人做得到的事儿我做到也不奇怪。

又一年过去，2016年的最后一天是在宿舍里度过的。

——

于是2017年的第一天也是在宿舍里度过，有点伤感。

那时候他的家人都在英国团聚，一起过寒假。

毕竟在第一学期见识过友族同胞极致的表现，这个学期很自然地我都把所有的活儿往自己身上揽，一点也都不期待他们能给什么贡献，大概就是付打印费罢了吧。经历过第一学期的各种混乱，我不允许自己在第二学期也发生同样的事，所以很多功课都提前计划好、提前开工以便之后不会再次陷入各种截止日期交错赶功课的窘境。日子过得还可以。

因为有时差，所以我和他聊天大都是一大早，不然就是傍晚到晚上，他课间的时候。某天早上，我如往常般吃着早餐，也忘了是因为什么而开始聊天，之后他发给我好多在英国和家人游玩时拍下的照片，有很多很美的风景照。他笑说拍照技术没我好，但我觉得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聊着聊着他说他等着我去英国，我懵了一下，开玩笑说怎么去啊？让他赞助我飞机票。他却说飞机票不行，其他的全包没问题。又把我说懵了。他说要带我去看那间大学，之前说好可能能去的大学。我笑笑。那天的我心情很愉快，连同学都察觉到我在班上话变得比较多。

我很认真看待这件事，也把“存钱买机票去英国”列进我2017年的愿望清单里。然而事后我们没再提起这件事。我不敢提，我怕这只是个玩笑，我怕他以为我当真了，我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前不久的日子，也不知为何我再次陷入人生低潮。囤积在心里的各种黑暗想法又再次冒出来，一个人在宿舍房间时不需要伪装自己，似乎一下子内心里的什么东西崩塌，说不清不开心的事是什么，有很多在别人看起来是芝麻绿豆点儿大的事，我却因这些事而不开心，亦没人理解我。在房间崩溃痛哭后，赶在室友回来之前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爬上床。睡前鬼使神差地打开他的聊天窗，给他一次过唠叨一堆有的没的后，不等他上线回复，道一声来自马来西亚的晚安后便沉沉睡着。隔天早上看见他的回复依旧一针见血让我泪流满面。心情也似乎慢慢的好起来。他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他。

——

一直认为能认识他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我们从懵懂无知还带点骄傲的小屁孩到现在为自己的未来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奋斗着。两人互相见证着彼此的成长，一起经历很多事情，有欢笑有泪水有喜欢有讨厌。

他看过我最丑的一面，最差的一面，却始终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总为我不能得到更好的升学机会而惋惜甚至还觉得有点罪恶感，为何他能有那么好的升学机会我却没有，在我考到好成绩后又说我不应该呆在这里。

他会在我发了一条忧郁的状态后说想给我个拥抱，在我低潮时给我最需要的精神支持。

他会给我分析我不明白的事情，让我做出适当的决定，而他会支持我所有的决定，说我选什么科系都好，态度最重要。

他总会说我很谦虚，谦虚得让他觉得自己过于骄傲，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不够好。

他会听我说话，听我说不着边际的话，听我说我的梦想，听我埋怨，听我吐槽，听我哭得不能自已。

他说他一直都在，而他真的一直都在。

从来都不后悔错过他，因为那时候的我们都不成熟，现在依然如此。我们都还在成长，都在为自己不一样的未来奋斗着。他很优秀，所以值得一个更优秀的人。

我也在努力，努力变得更优秀。